( 文 陳家如)2010年的8月3日,在3年前的今天,73歲苗栗大埔的老阿嬤朱馮敏,喝農藥自殺身亡了。起源於政府強制徵收土地、拆除家園,她一心只想保護她打拚一輩子的家園

朱阿嬤原本開朗又樂觀,就像每一個在台灣土地上、善良又默默辛勤工作的農民,安份守己、不懂奸巧與心機,沒有做錯任何事情。農地未被徵收前,她幾乎天天種菜下田,就連她生病開刀後返家的第一件事,就是巡菜園;那是她生活的唯一重心與樂趣。

這是她的家園、她安身立民的信仰,除此之外,她一無所有。

政府強取豪奪了朱家從無到有,胼手胝足努力掙來的一甲田地,讓老阿嬤背負了莫須有的厄運,她一天比一天消沈,最後走上絕路。
在老阿嬤自殺身亡之後,政府依然沒有停工,轟隆隆的砂石車,繼續一車一車的載走朱家田地上的泥土。
而官員們事後竟然這樣說,那是她本來就有憂鬱症,本來就有病。官員發言了:「這婦女平時就有病痛。」
任何指責憂鬱症或精神病患的言語,都是不負責任也無同理心的,你不是當事人,哪能了解其中的痛苦?就像未曾飄落的葉子當遇到寒風時,才知道原來都會飄落。我們不能在沒有接受人生的煉獄和劫難之前,就以為自己都是可以承擔與渡過的。
本來樂觀開朗的老阿嬤,細細皺紋如純真與憨厚密布,就像每一個我們自己的奶奶或外婆般的慈祥堅毅。造成她恐懼莫名、憂鬱症的是誰?該被強制精神治療的,是豺狼虎豹的政府還是老阿嬤?
發生在古代「勾結官府目無天,占我大屋奪我田。」的劇情,竟然搬來進步的現代粉墨上演。為了換取財團與政治的肥油與利益,蠶食鯨吞小小平民的立錐之地、唯一安身立命的生命價值與家園。
而3年後的今日,悲劇依舊沒有落幕,天空還是黑冥未亮。最高行政法院曾指出大埔事件有諸多違法處,但政府無視自己非法在先,還要撕毀承諾,並在2013年7月強制拆除剩下的漏網之魚,甚至以警力強制驅離大埔農民與學界的人士。大埔阿嬤的兒子朱炳坤悲憤地說:「三年前我媽媽過世,人都亡了,現在還要我們家破嗎?」
最痛無非家破人亡,而這竟是應該照顧人民的政府所為。財團與粗暴的國家機器,碾壓過小小平民卑微的基本人權與生命價值,失去自由也沒有浪漫。是誰賦予給政府這樣的權力?我們這些小小子民不但不被保護、不被照顧,還要被強占財產、被迫毀滅唯一的家園與自我價值、甚至被迫憂鬱地殺害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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